(朝生暮落的朱槿普義南先生拍攝)
(一)
昨天聽淡江大學普義南老師談論小白宮畔的朱槿,突然想到這種短暫而絢麗花。李漁說它“朝開而暮落,其為生也良苦”,可能生來就帶著幾分浪漫色彩。朱槿又叫扶桑,這稱謂倒不全是古人的專利,於是楊牧便有了這樣一首絕妙的小詩:
——“若是扶桑不動,妳如何斷定這一刻寧靜的風”
——“坐好坐好,你做扶桑我做風”
開在淡水河邊的朱槿我無緣一見,但海峽的風卻讓我記憶猶新。我記得某天淡江大學的教室裡,講台上的同學正朗誦著一首向陽的小詩:“台灣的孩子在淡水河邊歌唱,海峽的風正拂動他們的衣裳。”我坐在窗邊,一陣海風吹來,有花開的味道。
(佈置會場和朗誦詩歌和孩子們)
朱槿花二首
聞淡水河畔朱槿花開有寄
夢到回廊舊苑東,傍江郭外有村風。
遠煙微雨閑芳草,赤瓦銀墻小白宮。
滄海人歸天寂歷,扶桑花落晚空濛。
從知無限關心事,已在浮香淡影中。
集句詠木槿
過眼榮枯電與風(蘇軾),
馬蹄無處避殘紅(晏幾道)。
朝開暮落關何事(紹隆僧),
不在凡花色相中(丘逢甲)。
一個腦洞:位於淡水的小白宮(淡水總稅務司官邸)原是用作紅毛城(領事館)的宿舍。我一直想把“小白宮”跟“紅毛府”作個對仗,但總是差著一點。看來暫時只能用“紅毛府”對“赤坎城”了。
(二)
基隆河流至士林與大直處,附近的山脈看上去並不起眼。但此地卻因為鄭延平投劍的傳說而聞名,以至於後來人們給這個地方起了個名字,叫劍潭。與新店溪上的碧潭類似,稱它為潭,只是針對河面開闊的一個修辭。這裡有山、有水,可唯獨沒有潭。
張夢機先生曾將自己居住在新店碧潭十五年間的詩文稿輯成了一部《碧潭煙雨》,使後來人也能稍稍感受到當年的那些雨絲風片。我想將來若有人輯一本《劍潭燈火》之類的書,我是一定會購作珍藏的。
(劍潭山山腳)
劍潭山一首
過劍潭山
絶目驚濤下渚洲,五雲佳氣欲全收。
衹疑雨腳埋蝸字,競看巖牙起蜃樓。
鼓角虛期天北極,風煙不斷海西頭。
於今行客飄零甚,説著王師仗鉞遊。
(碧潭和美山上隨處可見的蝸牛,嘎嘣脆雞肉味)
也許會有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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